心慌慌和魔法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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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慌慌和魔法大戰
（回到尤裏烏斯）
“……”
誰來跟我和戴爾小姐解釋一下這是怎麽一回事呢？為什麽會發生這種滑稽的事情呢？
………該怎麽處理呢？
我看向同樣也是一臉茫然的冬，在看向四散的血液和肉塊，又看向掉在一旁能彰顯肉塊身份的徽章——
據我所知只有布萊恩，查普曼和傑克斯的胸前曾別過這些花裏胡哨的徽章——這團肉肯定不是查普曼，也不會是也不是傑克斯。
…好吧，顯而易見的排除法——那只能是布萊恩了。
但有個問題，布萊恩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他幹什麽了？他為什麽會死？
“冬，這是怎麽回事？能跟我說說嗎？”
我看向坐在地上，黑色長裙和臉上沾著血的一臉漠然的冬，仿佛一切都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你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得，也不會生氣的。”
“……我也不太清楚。”冬的語氣沒什麽起伏，“只是一瞬，他就變成了這樣，這個人尤裏斯認識嗎？”
“認識……”
我有些無奈的回答，而戴爾小姐已經將紙袋放回屋內，將一直藏在門後的鐵鍬拿了出來。
她也神色覆雜的看著冬，我只能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這是現實，而不是在做夢。
哎呀，這下麻煩大了。
——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與查普曼談話破裂的布萊恩，在不知不覺之間來到了尤裏烏斯的小地方——過分的靠近街道，幾乎要被綠植所吞掉的小型住所。
安靜的足以讓人忽視，但停下腳步仔細觀察卻又覺得這屋子散發著說不上來的詭異感……這就像尤裏烏斯這個人一樣，除了他本人以及那個紅發侍從，恐怕沒人清楚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沒人會停下腳步傾聽一個爬蟲的話語，大部分人只會忽視或者是一腳踩死。
“？！”
布萊恩看向坐在院子裏低頭拿著樹枝玩弄蟲子的黑發黑裙少女，他從來沒見過這個少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看著這個陌生的少女。
少女和亮色的院子完全不符，她就靜靜的坐在那裏宛如人偶，對於外界的一切都絲毫不關心——不，這座院子的詭異感的源頭就是這個少女。
布萊恩裝著膽子問：“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
“你是新來的侍從嗎？”
“………………”
“你知道尤裏烏斯，就是那個黑發男孩，去哪了嗎？”
“…………”
“你是說尤裏斯？”
沈默了半晌，冬才回應了布萊恩的問題，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不出一點情緒，布萊恩被盯著有種內心發毛，甚至有種內心和靈魂深處在被窺探的感覺——她手裏拿著的不是樹枝而是一把閃閃發光的尖刀。
“你找他有事？”
“……”
冬對布萊恩一點興趣都沒有，回答完這個問題後繼續低下頭玩弄已經被她玩個半死的毛毛蟲。
“你是誰？那個紅發侍從的親戚？”
“………………”
這個問題冬無法回答，畢竟她對於原先的自己也是一頭霧水，過去的記憶零零碎碎的。能回答布萊恩的只有沈默，況且她也不想搭理布萊恩。
“好吧，他們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
今天戴爾卡斯特難得想要出門一趟。原因很簡單，她發現自己的舊裙子實在是不適合冬，就算改小了看著也實在是過於破舊，實在是讓人有點看不下去。
“一起去不行嗎？”
“驚喜如果提前告知，那就不是驚喜了。”
對哦，確實是這樣。
就這樣，尤裏烏斯和戴爾暫時的離開去了集市，冬在屋裏待的無聊決定待在院子外面欣賞風景，這份閑暇的時光還沒享受多久就被不速之客布萊恩打斷，這讓冬對眼前的布萊恩產生了不悅。
……？
“你在研究魔術嗎？”
“……！”
沈默了許久了冬岔開了話題，她能感受布萊恩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但不像是她熟知的魔術更像是那覆寫紙抄了兩遍書結果還抄錯的產物。
黑魔法，一種惡劣的魔法。就像諸多傳說開頭說的那樣，黑魔法是簡化版本的魔術——救世主無名留下的魔術被解讀，被研究，最後提取出來的扭曲之物。
而這種扭曲的事物，在時間段流淌裏變得越發極端——覆活死物，詛咒萬物，折辱同族，活死人實驗等諸多不太妙的形容詞已經成了黑魔法的代名詞。
自然，黑魔法在魔法師的圈子裏不怎麽受歡迎，但也攔不住有人就是好這一口想研究並學習黑魔法，然後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而付出代價的。
都清楚了黑魔法不是什麽好東西還要執著的去學習研究，最後被黑魔法反噬死掉的人，無法讓旁觀者產生一點憐憫之情。
冬的這個問題可比尤裏烏斯的去向有意思多了。
冬問道：“你也是魔法師？”
“…………”
應該算？但又不算？
冬想了想，她覺得自己的能力（魔術）是與生俱來而不是後天學習的——天生就知道如何用來幹什麽的。
布萊恩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應該算是，但我……好像沒有那樣的天賦。”
布萊恩跟戴爾和尤裏烏斯的感覺不一樣，那兩個人是有成為魔法師的天賦，但都沒有很好的指引……
布萊恩有但不多，比起一股腦的鉆研黑魔法，或許一邊四處旅行一邊學習當個見習魔法師更適合他。
陸奧明明是靠海的城市但每個人都沒有辦法輕易的坐船離開，每個人都有各種原因沒辦法離開，只能站在沙灘上遠遠的看著寬廣的海洋。
“…為什麽這麽說？”
冬疑惑的問道。
“…………”
在前面說了布萊恩比起歪門邪道的黑魔法更適合治愈魔法……但偏偏布萊恩無法接受自己只能學習普通魔法的道路。
一旦承認了自己的平庸，那之前的魔法研究豈不是…在浪費時間？
冬平靜的說出了紮心的話：“為什麽要強迫自己做不適合自己的事情？換條路不好嗎？”
這句話乍一聽沒什麽，但在布萊恩耳朵裏卻有了別的意思——正因為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提議，但這種話對於走到死胡同始終沒有突破的人來講還是很致命的。
唯獨不想被什麽都不知道的人說教。
…………可如果否認了，那這麽長久的努力算什麽？你又懂什麽？
但正因為冬什麽都不懂所以才能說出這句話，冬與生俱來的本能讓她無法理解人的思維，就算是原先的她也依舊能說出這種紮人心窩的話。
冬看布萊恩不回答繼續問，只不過這次的問題比較溫和：“………為什麽堅持到現在？”
布萊恩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對魔法很感興趣，比起那種常見的魔法我更想學點別的魔法………但就算把書翻到爛…”
也做不到，只是徒勞的在浪費時間而已。
“……既然都認識到了，那為什麽不考慮別的？”冬看向布萊恩，“你現在學的不適合你，放棄吧。”
“…………”
布萊恩看向冬，眼前的不知名少女散發著不屬於她的冷冽氣息……這讓布萊恩下意識的往後退縮了一下。
少女看起來像擺在收藏櫃裏的精致瓷人偶，毫無攻擊性，只要晃一下就會掉下來摔得粉碎……但很明顯，這是假象。
誰會摔得粉碎？這還不能輕易下定論。
“……”
百足蟲被冬拿樹枝戳死了，戳的稀巴爛。
她擡起頭看向布萊恩，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一片血紅且模糊，整個世界開始顛倒。
冬並沒有覺得頭暈目眩反而感受到了心臟的活躍，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
此時的冬心情異常愉悅，眼前的布萊恩在她的視線裏不斷的縮小，以至於壓縮成了剛剛被冬拿樹枝戳死的第二個蟲子——叫不上名字的甲殼蟲。
“…喔。”
冬不自覺的擡起手臂，手心逐漸有魔力凝聚。
“我也想看看，你的魔術…可以嗎？”
“哈？…嗯。”
布萊恩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魔杖，心中默念三遍咒語後使用了他一直以來學習的黑魔法。
黑色的霧籠罩住庭院，布萊恩捂住胸口大口喘氣，眼神中透露出欣喜——這還是他頭一次如此的成功的使用了黑魔法。
黑霧，黑魔法中的基礎魔法之一，摻雜著毒的普通之霧使用該魔法的魔法師力量強大能在黑霧的加持下召喚食屍鬼，活死人，僵屍一類的殘暴無秩序生物……
然而布萊恩做不到。
但他是不可能低頭承認的，好不容易的機會……不可能就這麽放棄的。
嘩啦嘩啦……
草地在震動，隨即…草地長出了無數雙手，不是從影子裏誕生的手，只是一種擬似之影。
黑霧瞬間的吞噬了冬，那些手在黑霧裏朝著冬撲了過去。
“…………”
冬看著聚集在自己周圍的手，那些手停在了離冬半米的位置就不動，甚至在發抖。
“…………”
此時，冬的腦袋裏浮現出一段極其扭曲且模糊的第一視角：
那是一片寂靜的海，漆黑籠罩了海面的同時並沒有將眼前的白色島嶼遮住，直到人類的到來——他們用那冰冷的武器和堅硬的皮靴將這座白色的島嶼變成血紅，而島嶼的悲鳴喚醒了沈睡在深海深處的某個東西。
毫無疑問，它們是沈睡在海裏的神秘，只不過隨著地球的發展它們已經被遺忘，而此刻——它們將被人類永遠記住。
老實說有點無聊……
冬站起來，此時的她頭暈目眩恍惚間自己變得越來越高，高到甚至能摸到太陽。
黑霧越來越濃，有什麽東西在霧裏無限生長變大，搖曳，有毒的霧反而成為它的養料，它大口大口的吸著黑霧中的魔力變成了原先的樣子。
“那麽，就讓你看看什麽才是最原初，最接近本質的魔術——”
布萊恩目瞪口呆的看著高出自己一大截的……怪物，或許他也沒想到，眼前如同人偶一樣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女，居然是這種模樣。
窺見神秘之人，毫無防備窺見神秘之人，超出認知，不能用眼去窺探。
“哈……”
布萊恩腿一軟跪在地上，毫無疑問這場簡易的對決是他輸了，輸的一點尊嚴都沒有。
他呆楞的坐在地上，仰頭看著藏在迷霧裏的那個東西。有什麽東西打開了布萊恩的大腦，逼著他接受了這一切。
“……”
布萊恩也不知道為什麽，伸出了手然後——
就像拿石子不斷的擊打甲殼蟲一樣，直到死亡。布萊恩也不例外，先是頭部遭受了重擊，眼球脫離眼眶掉在了地上。
那是……何等的光景啊。
布萊恩的眼球死死的註視著一切，直到身體像氣球一樣炸裂。
啪咻——
“……？”
冬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血紅早已消散，臉上似乎沾上了什麽東西擡手一模……原來是血，但肯定不會是冬的血。
“…剛剛的那個人呢？”
很顯然，冬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麽，在她的認知裏剛才就是自己剛剛走神那一瞬間……
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少年（布萊恩）已經不見了。
“！”
布萊恩不見了，但布萊恩到處都是。
“真惡心啊。”
冬下意識的伸出手捂住嘴，這只是一個表象…實際上她只是為了遮住自己下意識揚起來的嘴角。
為什麽會如此愉悅？
很顯然，冬並沒有對布萊恩的死亡懷有任何愧疚之情，換句說她壓根就不會產生那樣的情感……更多的是震驚和愉悅，某種本能的沖動此刻悄悄的醒了。
“………”
正當冬楞神的時候，尤裏烏斯和戴爾回來了。
——
好吧，好吧…
我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將湧上來的嘔感壓下去，此時我多希望眼前的這一大堆軟乎乎疊在一起的肉塊只是紅色的布。
“…………”
戴爾握著鐵鍬，面色慘白。雖說她也看到過人類的慘狀，但從沒有如此近距離的觀察。
“這可是布萊恩戴斯，…陸奧的繼承人…這怎麽辦？”
不用想布萊恩的失蹤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如果有人曾看見或是聽見了庭院的響動，……誰都逃不掉。
那麽，先不考慮那些。
接下來該如何清理呢？哎呀，這散落的到處都是…要清理的話不知道要清理到什麽時候。
“雖然搞不清楚發什麽了什麽，但好像跟我有點關系……那就得由我來負責。”
剛剛還沈默不語的冬開口了，她上前一步。
“可……”戴爾想說什麽最終只化作了這一句話，“…你要怎麽做？”
“…………”
“用魔術。”
這是冬第二次在我面前使用了奇跡（魔術），原本還散落一地的肉片和內臟瞬間消失，亂糟糟的庭院也恢覆如初。
我問道：“那些東西去哪了？”
“徹底的消失了，不存在了。”冬揉了揉手，“要抹除這個人的存在嗎？”
“…………”
“不了吧。”
我擡頭看向眼前的天空，此時烏雲密布，看起來明天要下雨了。
“…………”
戴爾將鐵鍬放下，轉身回屋了。
布萊恩去哪了？不知道。
但我們知道，這是只屬於我們三個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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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同樣也是一臉茫然的冬，在看向四散的血液和肉塊，又看向掉在一旁能彰顯肉塊身份的徽章——
據我所知只有布萊恩，查普曼和傑克斯的胸前曾別過這些花裏胡哨的徽章——這團肉肯定不是查普曼，也不會是也不是傑克斯。
…好吧，顯而易見的排除法——那只能是布萊恩了。
但有個問題，布萊恩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他幹什麽了？他為什麽會死？
“冬，這是怎麽回事？能跟我說說嗎？”
我看向坐在地上，黑色長裙和臉上沾著血的一臉漠然的冬，仿佛一切都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你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得，也不會生氣的。”
“……我也不太清楚。”冬的語氣沒什麽起伏，“只是一瞬，他就變成了這樣，這個人尤裏斯認識嗎？”
“認識……”
我有些無奈的回答，而戴爾小姐已經將紙袋放回屋內，將一直藏在門後的鐵鍬拿了出來。
她也神色覆雜的看著冬，我只能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這是現實，而不是在做夢。
哎呀，這下麻煩大了。
——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與查普曼談話破裂的布萊恩，在不知不覺之間來到了尤裏烏斯的小地方——過分的靠近街道，幾乎要被綠植所吞掉的小型住所。
安靜的足以讓人忽視，但停下腳步仔細觀察卻又覺得這屋子散發著說不上來的詭異感……這就像尤裏烏斯這個人一樣，除了他本人以及那個紅發侍從，恐怕沒人清楚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沒人會停下腳步傾聽一個爬蟲的話語，大部分人只會忽視或者是一腳踩死。
“？！”
布萊恩看向坐在院子裏低頭拿著樹枝玩弄蟲子的黑發黑裙少女，他從來沒見過這個少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看著這個陌生的少女。
少女和亮色的院子完全不符，她就靜靜的坐在那裏宛如人偶，對於外界的一切都絲毫不關心——不，這座院子的詭異感的源頭就是這個少女。
布萊恩裝著膽子問：“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
“你是新來的侍從嗎？”
“………………”
“你知道尤裏烏斯，就是那個黑發男孩，去哪了嗎？”
“…………”
“你是說尤裏斯？”
沈默了半晌，冬才回應了布萊恩的問題，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不出一點情緒，布萊恩被盯著有種內心發毛，甚至有種內心和靈魂深處在被窺探的感覺——她手裏拿著的不是樹枝而是一把閃閃發光的尖刀。
“你找他有事？”
“……”
冬對布萊恩一點興趣都沒有，回答完這個問題後繼續低下頭玩弄已經被她玩個半死的毛毛蟲。
“你是誰？那個紅發侍從的親戚？”
“………………”
這個問題冬無法回答，畢竟她對於原先的自己也是一頭霧水，過去的記憶零零碎碎的。能回答布萊恩的只有沈默，況且她也不想搭理布萊恩。
“好吧，他們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
今天戴爾卡斯特難得想要出門一趟。原因很簡單，她發現自己的舊裙子實在是不適合冬，就算改小了看著也實在是過於破舊，實在是讓人有點看不下去。
“一起去不行嗎？”
“驚喜如果提前告知，那就不是驚喜了。”
對哦，確實是這樣。
就這樣，尤裏烏斯和戴爾暫時的離開去了集市，冬在屋裏待的無聊決定待在院子外面欣賞風景，這份閑暇的時光還沒享受多久就被不速之客布萊恩打斷，這讓冬對眼前的布萊恩產生了不悅。
……？
“你在研究魔術嗎？”
“……！”
沈默了許久了冬岔開了話題，她能感受布萊恩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但不像是她熟知的魔術更像是那覆寫紙抄了兩遍書結果還抄錯的產物。
黑魔法，一種惡劣的魔法。就像諸多傳說開頭說的那樣，黑魔法是簡化版本的魔術——救世主無名留下的魔術被解讀，被研究，最後提取出來的扭曲之物。
而這種扭曲的事物，在時間段流淌裏變得越發極端——覆活死物，詛咒萬物，折辱同族，活死人實驗等諸多不太妙的形容詞已經成了黑魔法的代名詞。
自然，黑魔法在魔法師的圈子裏不怎麽受歡迎，但也攔不住有人就是好這一口想研究並學習黑魔法，然後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而付出代價的。
都清楚了黑魔法不是什麽好東西還要執著的去學習研究，最後被黑魔法反噬死掉的人，無法讓旁觀者產生一點憐憫之情。
冬的這個問題可比尤裏烏斯的去向有意思多了。
冬問道：“你也是魔法師？”
“…………”
應該算？但又不算？
冬想了想，她覺得自己的能力（魔術）是與生俱來而不是後天學習的——天生就知道如何用來幹什麽的。
布萊恩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應該算是，但我……好像沒有那樣的天賦。”
布萊恩跟戴爾和尤裏烏斯的感覺不一樣，那兩個人是有成為魔法師的天賦，但都沒有很好的指引……
布萊恩有但不多，比起一股腦的鉆研黑魔法，或許一邊四處旅行一邊學習當個見習魔法師更適合他。
陸奧明明是靠海的城市但每個人都沒有辦法輕易的坐船離開，每個人都有各種原因沒辦法離開，只能站在沙灘上遠遠的看著寬廣的海洋。
“…為什麽這麽說？”
冬疑惑的問道。
“…………”
在前面說了布萊恩比起歪門邪道的黑魔法更適合治愈魔法……但偏偏布萊恩無法接受自己只能學習普通魔法的道路。
一旦承認了自己的平庸，那之前的魔法研究豈不是…在浪費時間？
冬平靜的說出了紮心的話：“為什麽要強迫自己做不適合自己的事情？換條路不好嗎？”
這句話乍一聽沒什麽，但在布萊恩耳朵裏卻有了別的意思——正因為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提議，但這種話對於走到死胡同始終沒有突破的人來講還是很致命的。
唯獨不想被什麽都不知道的人說教。
…………可如果否認了，那這麽長久的努力算什麽？你又懂什麽？
但正因為冬什麽都不懂所以才能說出這句話，冬與生俱來的本能讓她無法理解人的思維，就算是原先的她也依舊能說出這種紮人心窩的話。
冬看布萊恩不回答繼續問，只不過這次的問題比較溫和：“………為什麽堅持到現在？”
布萊恩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對魔法很感興趣，比起那種常見的魔法我更想學點別的魔法………但就算把書翻到爛…”
也做不到，只是徒勞的在浪費時間而已。
“……既然都認識到了，那為什麽不考慮別的？”冬看向布萊恩，“你現在學的不適合你，放棄吧。”
“…………”
布萊恩看向冬，眼前的不知名少女散發著不屬於她的冷冽氣息……這讓布萊恩下意識的往後退縮了一下。
少女看起來像擺在收藏櫃裏的精致瓷人偶，毫無攻擊性，只要晃一下就會掉下來摔得粉碎……但很明顯，這是假象。
誰會摔得粉碎？這還不能輕易下定論。
“……”
百足蟲被冬拿樹枝戳死了，戳的稀巴爛。
她擡起頭看向布萊恩，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一片血紅且模糊，整個世界開始顛倒。
冬並沒有覺得頭暈目眩反而感受到了心臟的活躍，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
此時的冬心情異常愉悅，眼前的布萊恩在她的視線裏不斷的縮小，以至於壓縮成了剛剛被冬拿樹枝戳死的第二個蟲子——叫不上名字的甲殼蟲。
“…喔。”
冬不自覺的擡起手臂，手心逐漸有魔力凝聚。
“我也想看看，你的魔術…可以嗎？”
“哈？…嗯。”
布萊恩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魔杖，心中默念三遍咒語後使用了他一直以來學習的黑魔法。
黑色的霧籠罩住庭院，布萊恩捂住胸口大口喘氣，眼神中透露出欣喜——這還是他頭一次如此的成功的使用了黑魔法。
黑霧，黑魔法中的基礎魔法之一，摻雜著毒的普通之霧使用該魔法的魔法師力量強大能在黑霧的加持下召喚食屍鬼，活死人，僵屍一類的殘暴無秩序生物……
然而布萊恩做不到。
但他是不可能低頭承認的，好不容易的機會……不可能就這麽放棄的。
嘩啦嘩啦……
草地在震動，隨即…草地長出了無數雙手，不是從影子裏誕生的手，只是一種擬似之影。
黑霧瞬間的吞噬了冬，那些手在黑霧裏朝著冬撲了過去。
“…………”
冬看著聚集在自己周圍的手，那些手停在了離冬半米的位置就不動，甚至在發抖。
“…………”
此時，冬的腦袋裏浮現出一段極其扭曲且模糊的第一視角：
那是一片寂靜的海，漆黑籠罩了海面的同時並沒有將眼前的白色島嶼遮住，直到人類的到來——他們用那冰冷的武器和堅硬的皮靴將這座白色的島嶼變成血紅，而島嶼的悲鳴喚醒了沈睡在深海深處的某個東西。
毫無疑問，它們是沈睡在海裏的神秘，只不過隨著地球的發展它們已經被遺忘，而此刻——它們將被人類永遠記住。
老實說有點無聊……
冬站起來，此時的她頭暈目眩恍惚間自己變得越來越高，高到甚至能摸到太陽。
黑霧越來越濃，有什麽東西在霧裏無限生長變大，搖曳，有毒的霧反而成為它的養料，它大口大口的吸著黑霧中的魔力變成了原先的樣子。
“那麽，就讓你看看什麽才是最原初，最接近本質的魔術——”
布萊恩目瞪口呆的看著高出自己一大截的……怪物，或許他也沒想到，眼前如同人偶一樣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女，居然是這種模樣。
窺見神秘之人，毫無防備窺見神秘之人，超出認知，不能用眼去窺探。
“哈……”
布萊恩腿一軟跪在地上，毫無疑問這場簡易的對決是他輸了，輸的一點尊嚴都沒有。
他呆楞的坐在地上，仰頭看著藏在迷霧裏的那個東西。有什麽東西打開了布萊恩的大腦，逼著他接受了這一切。
“……”
布萊恩也不知道為什麽，伸出了手然後——
就像拿石子不斷的擊打甲殼蟲一樣，直到死亡。布萊恩也不例外，先是頭部遭受了重擊，眼球脫離眼眶掉在了地上。
那是……何等的光景啊。
布萊恩的眼球死死的註視著一切，直到身體像氣球一樣炸裂。
啪咻——
“……？”
冬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血紅早已消散，臉上似乎沾上了什麽東西擡手一模……原來是血，但肯定不會是冬的血。
“…剛剛的那個人呢？”
很顯然，冬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麽，在她的認知裏剛才就是自己剛剛走神那一瞬間……
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少年（布萊恩）已經不見了。
“！”
布萊恩不見了，但布萊恩到處都是。
“真惡心啊。”
冬下意識的伸出手捂住嘴，這只是一個表象…實際上她只是為了遮住自己下意識揚起來的嘴角。
為什麽會如此愉悅？
很顯然，冬並沒有對布萊恩的死亡懷有任何愧疚之情，換句說她壓根就不會產生那樣的情感……更多的是震驚和愉悅，某種本能的沖動此刻悄悄的醒了。
“………”
正當冬楞神的時候，尤裏烏斯和戴爾回來了。
——
好吧，好吧…
我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將湧上來的嘔感壓下去，此時我多希望眼前的這一大堆軟乎乎疊在一起的肉塊只是紅色的布。
“…………”
戴爾握著鐵鍬，面色慘白。雖說她也看到過人類的慘狀，但從沒有如此近距離的觀察。
“這可是布萊恩戴斯，…陸奧的繼承人…這怎麽辦？”
不用想布萊恩的失蹤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如果有人曾看見或是聽見了庭院的響動，……誰都逃不掉。
那麽，先不考慮那些。
接下來該如何清理呢？哎呀，這散落的到處都是…要清理的話不知道要清理到什麽時候。
“雖然搞不清楚發什麽了什麽，但好像跟我有點關系……那就得由我來負責。”
剛剛還沈默不語的冬開口了，她上前一步。
“可……”戴爾想說什麽最終只化作了這一句話，“…你要怎麽做？”
“…………”
“用魔術。”
這是冬第二次在我面前使用了奇跡（魔術），原本還散落一地的肉片和內臟瞬間消失，亂糟糟的庭院也恢覆如初。
我問道：“那些東西去哪了？”
“徹底的消失了，不存在了。”冬揉了揉手，“要抹除這個人的存在嗎？”
“…………”
“不了吧。”
我擡頭看向眼前的天空，此時烏雲密布，看起來明天要下雨了。
“…………”
戴爾將鐵鍬放下，轉身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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